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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像见美人倒像去杀人。

  从现在风雪楼长大的小丫鬟也算是见多识广,她想到了可能,往常也有特殊客人来楼里总是脸色黑沉,不为所动。莫非这两位公子也和那些特殊客人一样,喜好男风?

  小丫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唉,这等公子居然是断袖,不知要惹多少女儿家黯然神伤。

  浑然不觉已经被扣上断袖帽子的两位公子,一位力求目不斜视,丝竹袅袅娇声绵绵不为所动,唯恐多看一眼于名声有碍。

  另一位正在盘算着回府该如何炮制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小兔崽子。

  两位断袖对小丫鬟丰富多彩的内心一无所觉。

  第42章 比美

  小丫鬟领着二人穿过前厅,往后院去,待有过一段曲折蜿蜒的雨廊,尽头幽静的小花园,内里种着梅花,暗香浮动。

  红梅掩映间一处小院若隐若现。

  丫鬟踩在尚未化完的雪地上,发出咯吱声响,她领着二人来到小院前,福身一礼道:两位公子进去吧,姑娘在里面等你们,小婢先行告退。

  宋凌注意到丫鬟的称呼。

  礼朝在称呼上也大有讲究,良家女子若是未出嫁可称呼小娘子,娘子,亲近的家人另有叫法。出嫁的称大娘子,夫人,主母,或者以姓加娘子称呼。楼里的姑娘随意称呼,但多是唤小姐。

  且这流罗不住金堆银砌的楼里,却在这处孤寂园子另开小院独居,遍种红梅。

  这流罗姑娘当是个清高之人,傲骨深藏,对自己青楼女子的身份当多有抗拒,不肯流于污浊,出淤泥而不染。

  与她接触当不谄媚,不讨好,也不刻意避让,把她当成平凡女子相处便可。

  一瞬间宋凌转了七八个心思,罗锦年用鼻孔出气冷哼一声:愣着干嘛,还不进来。率先提步进入小院。

  院子布置简单,四方小屋以包围格局分布,院子中小池塘有残败的藕叶残骸,青石板上积雪薄薄,角落里扫雪的扫帚凌乱倒在地上。

  其余空无一物,梅树枝丫上挂着照明用灯笼,无虫鸣,无人语。只冷风迎怀,寂寞满灯。

  这流罗好歹也是风雪楼头牌,怎就住这个破地方,晦气。罗锦年看着鞋底踩上的枯叶忍不住抱怨。

  宋凌也觉得奇怪,这个流罗姑娘从头到尾都透露着怪异,不知她邀自己相见到底是为了什么。

  答案就在眼前,去问问就知道了,何必想这么多。

  只有一间小屋亮着灯烛火,显然神秘非常的流罗姑娘就在那里。

  等到了小屋前,罗锦年到底没做直接推门而入的莽撞事,他曲指轻叩门户。

  内里传来一道清冷女声,

  进。

  什么叫进?少爷赏脸来见上你一见,你自该扫榻相迎,亲自开门迎少爷进去,在里面拿架子算什么意思。

  罗锦年脸色更黑,他毫无怜香惜玉之心,也没即将见到第一美人的激动之情,只有被人拿架子的不满。

  说起来,他对向来有上京城第一美人称号的流罗不满已久。他以自己这张脸为傲,天上人间有谁能比他三分颜色?也就宋凌那小子能让他高看一眼,但也差他远矣,堪堪能做个绿叶,做个茶托。

  不服。

  罗锦年将衣上碎雪清理干净,又理了理凌乱的鬓角,才挺直背脊下巴微抬推门而入。

  仿佛一只拖着大尾巴的锦鸡,正要去比美。

  屋内陈设简单,只一小几,一棋盘,一女子拥炉而坐。

  她发如鸦羽,睫如蝶翅,目似点漆,鼻如琼玉。青簪,白衣,肤如白瓷。她是最脆弱的雪,握不住,看不得,只消二两残阳便化作清烟消失天地间。

  她目光死寂,不起一点波澜,只浅浅看了眼罗锦年,待目光转到落在罗锦年身后的宋凌时突然顿住,良久收回目光,抬手虚指小几前的软垫。

  罗锦年眼睛一亮,先前的不满早烟消云散,他昂首阔步的跪坐在软垫上,光明正大的盯着流罗的脸瞧。

  罗少爷对美人的容忍度堪比儒家大贤,如是常人这般拿架子冷落他,罗少爷肯定立马转身就走,丑人多作怪。可这事让美人来做,罗少爷只觉得他不为权贵折腰,自有风骨气节,反倒生出两分欣赏。

  不畏缩,不躲避,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宋凌跪坐在罗锦年身旁,还不等他客套行礼,罗锦年突然道:你长的真好看,在我见过的人里你能排第三。

  宋凌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拳,青筋凸起,暗骂,真是个棒槌!

  流罗来了兴趣,配合着他问道:那前两位是谁?

  咳咳。罗锦年清了清嗓子,骄傲道:第一自然是我。说话时神采飞扬熠熠生辉,整个人都在发光,半点没自夸的羞涩,就像在陈述事实一样理所当然。

  其实在罗少爷心里,第一是他娘,田氏。只男子汉大丈夫,总把娘挂在嘴边恐被人看轻了去,美人在前,罗少爷不愿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至于第二吗。罗锦年偏过头仗着身高优势俯视宋凌,

  第二是我这不成器的弟弟,他没啥本事就脸能看。

  宋凌默念三遍清心咒才忍住了反唇相讥的冲动,罗锦年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扰乱他心湖。说来也奇怪,他多年修身已经少有事能让他动怒,偏罗锦年每每都能让他破功,大概罗锦年那人生来就是扫把星转世,晦气得很。

  他无奈一笑,歉意的看向流罗。

  谁料流罗却微微螓首,赞同道:有些道理,可天下出众人何其多,只看上京有失公允。

  宋凌心中愕然,这流罗姑娘居然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

  罗锦年自来熟的从小几上捏起快茶点,先仔细观察,又放在鼻尖轻嗅,眉头一皱似是不太满意,最后他仔细端详一番流罗姑娘,才将茶点放入唇间。

  就像在说,你这茶点不行,但念在是美人的东西,我就给你个面子勉强吃一口。

  凡是有脾气的人都受不了罗锦年这般作派,他不知修养分寸为何物,极尽冒犯之事。但流罗涵养功夫极好,仍没什么表情,语接上言:公子说这天下其余人该如何评判?

  罗锦年咽下,他眉毛一挑,似在疑惑流罗为何会问出这种话。宋凌一见他表情就知道这狗东西又要说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狂言。

  果不其然。

  天下之人,谁能比得上我貌美?

  流罗嘴角微勾,轻笑一声,恰如东风夜放花千树,这是她第一个笑容。

  宋凌怕罗锦年还要接着丢人,急忙打断道:不知流罗姑娘邀凌相见所为何事?

  流罗止住笑意,指尖按压在小几一封书信上,缓缓推向宋凌。

  我有一好友,唤做妩娘,她嘱托我若是遇见罗府公子便将此信交与他。

  妩娘?妩娘是谁?

  宋凌与罗锦年脑海中同时划过这个念头,不过罗少爷更关注的却是另一件事,他一拍小几,眉头皱起,

  都是罗府公子,为何不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