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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1 / 2)





  安何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要乱动。

  洛希艰难找回一丝清醒,但很快就要被混乱的情绪重新吞没。他的左手青筋凸出,依旧死死抓住厚重的书本没有放开,艰难道,洛夏大人,我

  你已经做的很好。安何道,握着我的手不要松开,闭上眼睛跟着我。

  洛希听话照做。

  安何牵着他的手走在前面,带他穿过无数丝线,来到宫殿最深处。

  可以睁开眼睛了。安何松开手。

  洛希忽然有些紧张。

  他缓缓睁开眼睛。

  面前是高高的台阶,神明就坐在最顶端的神座上。

  祂微垂着头颅,凌乱的发丝蔓延到背部以下后,就变成了错落占据四周的漆黑丝线,许多丝线缠住祂的身躯裹成一个茧,仅露出苍白的脖颈与面孔。

  神的面容被发丝遮住大半,看不清楚,仅能模糊看到平静闭着的双目,仿佛正在沉眠,有种诡异的神圣感。任谁都能看出祂的身上毫无生气,进而无可奈何接受事实祂早已逝去。

  洛希一时间忘记了屈膝行礼,首次展现出手忙脚乱的样子,颤抖着翻开携带的书籍。

  书的封面一直被洛希的手臂挡住,此时安何才发现,书名是《疾病之神》。

  我夸我自己实在太羞耻了,安何暂停参与,变成旁观者。

  梦境自动向下进行。

  洛夏不用看就知道书上记载的内容。

  人类繁荣,神却死去。

  日月为祂黯淡,大地为祂哀嚎。

  所有生灵为祂痛哭。

  神啊,您为何离我们而去。

  失去了您,我们的眼前黑暗无光

  神为什么会死?祂本该拥有无穷无尽的生命。洛希声音发干,看向洛夏,这个问题,我曾经不止一次询问过您。现在,您可否解答我的疑惑?

  洛夏的平静外壳出现裂痕,流露出深沉的哀痛。

  古早时代,这里的环境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存,稀缺的生存资源,以及看不到头的频繁灾难,都将人们折磨得苦不堪言。他们很可能在不远的将来迎来灭绝,就像划过天空的流星,仅仅在亘古存在的星球上留下无比短暂的痕迹。洛夏道,那时的人类一出生,就在面临近在咫尺的痛苦与死亡,有人哀叹,有人绝望,不止是谁带头开始祈祷,祈求一位能拯救他们的存在。

  这个时候,神明诞生了。

  祂是疾病之神,注定带来灾厄与苦难。人们彻底绝望,觉得自身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神明的出现是为了更好地毁灭他们。

  神却否定了他们。

  祂说,你们的存在不是错误。

  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洛夏道。

  洛希屈膝下跪,向神明献上最高的礼节。提起信仰的时候,他的眼瞳不再空白无物,像太阳一样发光,是的,因为神明,才有延续至今的我们。

  但是,神为我们违背了自身的起源。洛夏道,祂使用了太多与权柄截然相反的力量,世间有了生机,祂却逐渐衰弱。而且,神吸收了太多荒芜衰败的负面规则,庞大到了神明也支撑不住的程度。

  洛夏的语气越来越紊乱,积攒了太久的负面情绪不受控制泄露出冰山一角。他艰难说完最后一句话:于是,就变成了你看到的这样。

  洛希仰望着上首的神明,瞳仁微微战栗。

  *

  接下来的梦境内容不再有序进行,变成了破碎闪现的片段。

  一个片段中,安何又扮演了洛夏的身份。

  长高了一点的洛希坐在他身侧,膝盖上摊开了一本书,认真听他讲述洛夏与疾病之神的过往。

  每到疾病之神相关的事情,大多数时间像个人偶的洛希都会鲜活起来。

  洛希坦诚道:真羡慕您,如果我也能拜见真正的神明就好了。

  安何读取着梦境,知道洛夏此时会怎样回答,他没有再按照梦境的发展去走,而是表达了自己的意见:不需要再见。

  属于神的时代早已过去。安何道。

  坐在一侧的洛希陡然抬头,冷冷看向他。

  洛希的眼神恢复清醒,与如今的他逐渐重合。

  梦境支离破碎。

  身处牢房的安何睁开眼睛,意识重新回到身体当中。

  安何起来伸了个懒腰,回想在洛希梦境的经历,略感无语。他对小时候的洛希做恶作剧,洛希一点反应都没有,在疾病之神方面讲了一两句不合时宜的话,梦境居然跳过了波动震荡的环节,直接就碎了?

  洛希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但很可能对此采取措施。

  过了一会儿,安何等来了他的措施。

  深夜时分,梅雨的亲卫制服依旧干净笔挺,头发一丝不苟,没有丝毫困倦的迹象。他穿过牢房的透明能量墙壁走进来,安何看见他手上拿的两根金属半环状物体,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梅雨道:船上所有精神系异能的罪犯,都要戴上这个精神抑制项圈,请你配合。

  安何问:对精神系异能的警戒突然提高,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梅雨面无表情道。

  安何微笑道:好吧,我会配合的。

  梅雨嘴唇紧抿,上前给安何戴上项圈。项圈和安何的食指差不多粗细,通体漆黑,中央镶嵌着一枚类似水晶的长方形物体,散发出幽幽红光。咔嚓一声,锁扣紧紧扣上,安何感受到了比手铐更强大的压制力,不过对他来说就像从大海中舀出几杯水,没有任何影响。

  金属制项圈紧贴脖颈,触感冰凉,安何感兴趣地摸了摸,如果我做出什么不恰当的事,比如想强行取下项圈,这个东西会爆炸吗?把我的头炸得稀巴烂?

  梅雨:当然不会!你把殿下当成了什么人!

  安何:哦。

  梅雨感觉自己可能不正常了,他竟然从安何的声音听出了遗憾?

  梅雨头皮发麻:我走了。

  安何客气挽留:不多坐一会儿?

  梅雨:这里有什么可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