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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鹏举果然不敢在说话,地上有炭火样在屋内踱步不停。

  罗锦年朦胧的睡意被彻底作没了,他一记鲤鱼打挺从床上越起,狠踹在鹏举腿上,乜着他威胁,说说什么热闹,要不够大,今儿全府都得看你的现成热闹。

  状元公,状元公游街快到咱们府门口啦!爷我们快些去吧,再晚门口都没位置了!鹏举怕再挨踹,抱着腿单脚跳到屏风后露出一只眼睛期盼地望着罗锦年。

  状元公?罗锦年仿佛被点穴定在原地,三年前他曾见过一次状元公,那年状元都快七十了,老得像块拉不直的破抹布,整个人挂在马上腿上还绑着布条子固定在马腹上,生怕马儿蹄子一快把状元公摔个稀巴烂。

  就这样,那状元公还被吓得漏了尿。

  罗锦年当时就在想,状元二字只有宋凌合适。

  今次宋凌不能参加春闱本就让他心头恼火,此时听到状元二字更是火上浇油,成燎原之势。

  状元该是宋凌的,其他人是偷的,是抢的。

  好啊,游街还敢到我家门口。罗锦年狞笑着蹬上靴子,心想,我倒要看看这状元配不配!

  鹏举是个缺心眼的,瞧见有热闹看欢呼一声巴巴的跟在罗锦年身后往门口跑。

  刚出门,罗锦年又突然停下,鹏举一个不留神撞在钢筋铁骨上,眼冒金星。他捂着通红鼻尖问:爷,怎么停了?

  罗锦年又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踹完了腿也不放下就停在鹏举胸口。

  鹏举看得心惊肉跳,心想莫非是腿踹疼了,他刚想转身让少爷踹肥硕的屁股,一扫眼却看见罗锦年阴沉的脸色。再看看仍停在他胸口的腿,鹏举悟了,他让金贵的少爷自己动手穿了靴子,该死啊!

  他忙不迭半跪在地,让爷尊贵的脚踩在支起的腿上,褪下靴子重新穿上。

  罗锦年这一阵造作,外头仪仗已经到了。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他迈着长腿,足下一蹬一点跃上房梁。

  视线穿透厚重人群准确落在中间骑着白马的人身上,黑色乌纱帽下压着对半启不启清冷目,汇天下之灵气。

  可惜整张脸只有这对眼睛出彩,其余都平庸。

  罗锦年肩膀震颤不停,一股麻痒之意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

  心想,他最配,我的状元郎。

  第117章 佩霜刃(三)

  散养的白玉狮子猫一蹬后腿踹倒了案台上插风信子的花瓶。瓶口在案上滚了滚,咣当一声砸在地上,碎了个尸骨无存。

  田氏近来精神头不大好,心里头总是沉甸甸的压着,要确切的说出有什么烦心事,也说不上,只是坐立难安。方小憩片刻又被惊醒,她拧着眉起身,只觉心悸。

  这小畜生,养不熟了!紫苏端着提壶走到窗边,作势要打。狮子猫头也不回喵一声从窗口跃进小花园去了。、

  紫苏放下窗屉,给田氏倒了杯安神茶,娘子,二少爷等在院外说有事想见你。

  白氏轻呷一口茶,白濛濛的水汽升腾浇透了她眉眼,好半晌心悸方才抚平。她侧身看了眼外头天色,窗屉外天已经黑透,这么晚了?田氏一挑眉,放下茶碗,带他进来。

  紫苏刚走两步又被喊住。

  算了,先带他去换身衣裳,早春寒重紫苏熟练的截话,再添碗姜茶,我都知道,娘子你再眯一会儿吧。

  宋凌脚没点在实地,他虽自问没做错什么,只是去取了自己该取的,事情首尾也都处理干净,但还是莫来由惴惴不安,同时又有些期待先生听说他得了状元的反应。他本无意瞒着先生私下行事,但当时时不我待,又忧心田氏不同意他参加科举,所以才来了一招先斩后奏。

  等田氏让紫苏退下,宋凌一撩袍角双膝跪地,先生,凌有罪。

  田氏一口安神茶呛进肺力,咳了好一阵,才不敢置信的看向跪得端正的宋凌,她几生荒诞之感,跪着的是宋凌还是罗锦年?

  哦,又惹了什么事?她条件反射地问,又反应过来底下跪着的不是混世魔王一天不惹事准是憋着坏屁的大儿子,是她向来引以为傲端方知理的二儿子,她换了问法:你又拿了什么大主意?

  宋凌额头抵在手上,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凌去参加了春闱。

  田氏沉默许久,幽幽道:谢陌?

  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宋凌心却越提越高,有无数小人在心里敲锣打鼓,干着嗓,是,请先生责罚。

  又是长久沉默,宋凌听到阵呼啸的风,紧接着肩头传来剧烈的疼痛,双膝不受控制的往后移了三寸。他愣住了,这是田氏第一次对他动手。

  他总看见罗锦年受棍棒教育,却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一天。他不知道先生动怒的点在哪里,气他私自行事?可先生并非专横之人,不讲师为天那一套,她总说男儿就该自有决断,自顶乾坤。

  无论好事坏事,要敢去做,敢去为,只要能自己承受后果,就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她最看不上的就是养在脂粉堆里,动静粉白不离手的贵公子。一句娘亲,一句爹,全无主见生生被养废了去。

  他这次看似是来请罪,嘴上说着凌有罪,实际上很有两分夸耀心。如同在学堂里得了甲等的幼童,装得宠辱不惊,回家去却想要不动声色地让母亲父亲夸奖一番。

  说说,怎么弄到身份瞒过验身官的?

  田氏幽幽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宋凌重新跪端正,将自己如何查到大皇子是当年行刺之真凶,又如何与大皇子谈判大略说了一遍。

  宋凌,你觉得瞒天过海混入春闱之事如今有几人知晓?田氏语气不起波澜,似乎丝毫也不意外当年刺杀宋凌之人是大皇子。

  应当只有三人,宋凌原本笃定此事只有他,大皇子,还有先生知道,但先生一问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应当,田氏玩味一笑,站起来,她退后两步重新坐会圈椅上,端起凉透了的安神茶,方才的失态仿佛从未有过。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保守估计有四人。你,我,宋承熙,昌同帝。

  宋凌愕然道:这不可能!如果昌同帝知晓他冒用身份参加春闱,为何隐而不发,这可是欺君之罪!宋凌又转念一想,如今朝堂之上傅丞相一系一家独大。而礼朝有连坐之法,只要罗府二子欺君罔上被揭开,整个罗府都逃不了罪责,傅丞相绝不会放过铲除罗府的机会。

  难道昌同帝是怕连累了将军府,让相权进一步膨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