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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1 / 2)





  我知贵府大公子是良善的好孩子,绝计做不出打人这等事,所以贵府只要让打人的二少爷给三公子赔礼道歉,我家念着两家的情分,也不愿意多追究。

  谁都知道罗家大少爷罗是镇国将军的眼珠子命根子,安乐王府也不敢真把罗青山惹毛了,因此就打人这事上只字不提罗锦年。

  只是个私生子,有很大把握罗家会答应,这样王府面上也就过得去了。

  这时,从隔间绕出来两个人,领头的是位提着剑的美妇人,后头还跟了个壮汉。

  正是病了的田氏,和外出办事的罗大人,苏狄从椅子上站起来,上前苦笑道:老爷,夫人你们怎么出来了。

  罗大人朝田氏努努嘴,意思是我拦不住她。

  田氏提着剑径直走到王府管家对面,咔嚓手指一拨,剑鞘滑落在地,露出银白的剑身,一阵肃风在管家耳边划过,冰冷的剑身搭在温热的皮肤上,如坠三九。

  回去告诉你家王爷,要讨公道自己上门来,总有公道给他。田氏提剑的手动了动,剑尖直指咽喉。

  管家连连后退,退出前厅时被过高的门槛绊了个狗吃屎,他从地上爬起,脚步踉跄,连滚带爬的出了将军府。

  田氏捡起剑鞘,往外走,罗青山赶忙追上,夫人等等我。

  自宋凌到府里的那一天起,到现在快四个月,罗青山这是第一次见到田氏,若不是罗锦年打了人,田氏根本不会出院门,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夫妻,现在却疏远的像两个陌生人。

  夫人你今天着实冲动了,那安乐王好歹也是当今的叔叔,应该寻一个两全之法,我自然不会把凌儿交出去。罗青山局促的说。

  田氏突然停下,罗青山连忙跟着打住。

  罗青山你是装孙子装久了真成了孙子吗?田氏头也不回的说。

  夫人,我罗家如今在朝中形势危如累卵,为夫不得不得步步小心。罗青山解释道。

  田氏冷嘲一声,形势,什么形势?你缩起头来当乌龟朝堂上的明刀暗箭就没打在你身上?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罗家如今下场已定,交出兵权,且不说那群酒囊饭袋守不守得住西域塞北,就是那群文官也能要了我们一家的命,罗青山你不会还打着告老还乡后做个富家翁的美梦吧?继续握着兵权当昌同帝的狗,等没用了,等他杀狗取肉宴设群臣吗?罗青山,要罗家命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高坐朝堂的陛下。

  罗青山后退两步,语气急促:陛下他

  田氏打断道:你也知道那是陛下,不是当年的三皇子。

  罗青山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只要罗田两家还没倒,我就不会让锦年受委屈,纵使结局已定,护住孩子还是能做到的。

  田氏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罗青山站在原地,良久,幽幽地叹了口气。

  祠堂。

  罗锦年跪的的东倒西歪,已经是去会了周公,边上宋凌跪的端正,眼观鼻鼻观心。

  他想着事情。

  那宋三是安乐王府庶子宋凌知道他身份后暗道糟糕,他不认为罗青山会为了他得罪王府,虽说罗锦年将事情大头全部缆下,但怕的就是罗家为了平熄王府怒火,将他这个庶子交出去任由王府处置,毕竟他是个连罗府族谱都没上的不值一提的私生子。

  是的,宋凌入罗府快四月,罗青山对改姓和上族谱一事只字不提,宋凌虽然顶着罗家二少爷的名头,严格算起来他和罗府没有半毛钱关系。

  真被送去王府,那等待着宋凌的是什么不言而喻,越想越心惊,宋凌暗自捏紧拳头,他再冷静也是还是个孩子,如今只能等待别人宣判他的命运,宋凌恨自己如此无力。

  咯吱

  祠堂门被推开了,宋凌回头一看,进来的是田氏,顿时心凉了半截,他转过头闭上眼等待即将到来的宣判。

  开着的门吹进来阵冷风,压灭了不少烛火,祠堂里昏暗下来,宋凌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剧烈跳动着的心脏。

  田氏站在宋凌身后,许久,久到宋凌以为只是他错觉根本没人进来后,田氏开口了:宋凌知道为什么让你们跪吗?

  宋凌回答道:因为打了王府公子。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不对,是因为你们下手太轻。宋凌吃了一惊,他猛的回头看向田氏。

  田氏逆光站着,看不清表情,只声音响起,载冷风带利刃,你们错在下手太轻,让他们有回王府的机会。

  田氏生在在西域荒漠上,吹着大漠上最酷烈的风沙,饮着马贼凶真人的热血长大,她儿子罗锦年这点小小顽劣和田氏年轻时比起来真是不够看。

  田氏嫌弃的看了眼睡的东倒西歪的亲儿子,接着说:那人是你打的,我派人去问过给宋三看病的大夫,面部骨骼都被钝器砸碎,罗锦年我生的我养的什么胆子我清楚,他决计不敢将人打成这样,你很有些手段,能让锦年心甘情愿替你背黑锅。

  宋凌喉咙干涩,他张张嘴想替自己辩解,却被田氏压的喘不过气,只干巴巴应了声,是。

  又是长久的沉默,久到宋凌快把自己给憋死。

  宋凌,抬起头。

  宋凌依言抬头,田氏板起的脸突然笑了,笑声从胸腔发出,震荡着层层空气,是真正愉悦的大笑。

  田氏弯下腰,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对我胃口,本以为是个无趣的,没想到这么狠,像我!

  宋凌不知所措,您要送我去给王府赔罪吗?

  宋凌跟着我学武,下次要了那宋三狗命。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陷入沉默。

  许久不见宋凌说话,田氏自嘲一笑,也对谁愿意跟着一个深闺妇人学武,她本也是临时起意,宋凌不愿意她也不强求。

  宋凌突然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田氏面前深深作揖,撩开衣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咚

  咚

  咚

  重复三次,三跪九叩之大礼,跪父,跪母,跪君,跪天,跪师。

  田先生,学生宋凌有礼。

  田氏看宋凌顺眼,本想随意传授两招让他防身,没想到多了个徒弟。

  宋凌本等着审判,未曾想等到的却是田氏不动声色的维护。

  这头,祠堂里如此大的动静终于惊醒了睡的死沉的罗少爷,睡眼惺忪的罗少爷看见他娘不知何时来了祠堂手上还拎着把剑,而宋凌跪在她娘脚边,此情此景他瞬间惊出一冷汗。

  利索的爬起来在宋凌边上跪下,抱住他娘大腿,娘嘞,人真是我打的,你可别想不开杀人啊。

  田氏本感动着,被自己儿子一打岔气乐了,踹开腿上那一坨,笑骂道:你个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