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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1)(1 / 2)





  结果他刚到拐角处,就看见刚刚被抢救回来应该好好躺在病床上的人站在走廊,一瘸一拐地扶着墙往前走。

  谢安珩见到他,眼睛一亮:行之

  他手背上显然是刚刚拔下针头,还在往外冒血,面色和惨白的墙壁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谢行之看他又是这样折腾自己,还未消退的火气蹭蹭地就往上冒。

  滚回你的病房里去!谁让你出来的?

  谢安珩被他吼得一愣,又赶紧转身往回走,脚步踉跄,差点再度拉扯到腰腹的伤口,轻轻抽了一口凉气。

  谢行之用力闭了闭眼,压抑失控的脾气,转头对身后留下的保镖道:去把他扶进房间。

  是。

  谢安珩于是顶着整个走廊里所有人的目光,一个字都没敢蹦出来,乖顺得跟个小绵羊似的,低着头被一左一右两位保镖扶进了房间。

  他在床上躺好,护士进来给他重新扎针。

  随着众人一同的还有谢行之一,在最后面推动着轮椅缓缓在病床前。

  输液针扎好,他轻声道:都出去吧,我和他单独说会话。

  房间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彻底安静下来。

  谢安珩半躺着,小心翼翼地打量谢行之的脸色。

  刚刚在走廊里实在是吓了他一跳,从他小时候遇见谢行之,一直到现在,他还从未见过对方发这样大的脾气。

  谢行之的目光落在谢安珩捅伤的腰腹,轻轻掀开病号服。

  那片皮肤已经被医生仔细处理缝合,又包扎过,看不到伤处。

  但他视线在谢安珩的腰处停留,眼前仍然一闪而过鲜血满手的一幕。

  拢在怀里的人呼吸越来越弱,血无论怎样都止不住,他甚至仿佛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生命一点点从他手中流逝。

  谢行之攥紧衣摆,小臂轻轻发抖。

  我错了。谢安珩没注意到他的神色,等了好久都不见他说话,还是忍不住开口。

  先道歉了再说。

  但他再一抬头,呆住了。

  谢行之垂着脑袋,眼帘也耷拉下去,长睫掩映。

  即便如此,他还是清晰地看见他眼角和眼眶都泛着红。

  唇也抿紧。

  像要哭了。

  行之?谢安珩坐起来。

  谢行之觉察自己失态,迅速立直上身,转过轮椅,接连眨了几下眼睛。

  你哭了?偏偏背后的人还在继续火上浇油。

  接连两次经历险些失去谢安珩的危险场景,谢行之的精神本来就已经撑到了极限,又被他这么一问,他只觉得眼眶酸涩,心胸郁结难受。

  听见谢安珩那一声低呼,他连忙抬手摸了摸眼角。

  指尖触碰到的皮肤干干净净,半点湿濡也没有。

  谢行之不免恼了:谁哭了?

  谢安珩在他身后,只看见他抬起手像是擦了擦眼睛,以为谢行之在抹眼泪,又听他嗓音也是哑哑的,霎时慌了神。

  你别难过,对不起,对不起

  谢行之不想理会他,摇着轮椅就想出去,但没走动。

  轮子被谢安珩扑过来拽住了。

  他用的是正在输液的那只手,手上的针管扯动输液软管,又带动头顶挂着的吊瓶叮铃咣啷一阵响。

  别说腰腹的伤经不起这么大的动作,刚刚才重新打进去的针眼看着又开始往输液软管中回血,针头也有脱开的迹象。

  你要是真的不想要命了,也犯不着用这种方式折磨我。谢行之回头,摇着轮椅就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按回病床上。

  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什么错?你对得很。谢行之挥开他试图拉自己衣袖的手,反正你一向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那么高的悬崖说跳就跳,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撞到下面的石头上,今天你还有没有命在?

  但我要是不下去救你,没命的就会是你。谢安珩抿住唇。

  谢行之也知道自己这算是迁怒了,可谢安珩这样不要命般冲动行事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一时感动过后,他更多的是后怕:我那时都已经把绳索割开了,哪里至于会没命?就算你怕我受伤,你就不能多等等,和搜救队一起下来救我?你本身身上就带了伤,那么冷的海水,你跳下来万一出了事,该让我怎么办?

  谢行之深呼吸。

  你倒好,脑袋一歪晕过去了事,什么都不知道了,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人?我就眼睁睁看着你在我面前闭上眼睛。

  对不起,每回事情只要一发生你就会说对不起,下次又照样

  他说完眉头一皱,发现挨骂的人竟然笑得一脸灿烂。

  你笑什么?唔!

  轮椅被大力往前一拽,病床上的人俯身凑向前,近乎蛮横地吻了上来。

  那双手紧紧按住他的肩膀和后脑,把他半个身子都拽离了椅背。

  他吻得热烈又凶狠,力气大得近乎啃咬,他近乎有种自己会被吞入腹中的错觉。

  这个深吻持续了很久,后续渐渐转为轻柔的浅啄,直到谢行之气息不稳,谢安珩才终于放开他。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

  你关心我,在意我,我很高兴行之。谢安珩还在床前望着他满是怒火又泛着红的双眸,眼睛都不带眨的。

  你谢行之嘴唇抖了抖。

  谢行之生气的源头本来就不在谢安珩身上,被他这么胡作非为一打断,蓄积起来的情绪更是一泻千里。

  他侧头用力抹掉唇上的湿润,脑子里乱哄哄,片刻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眼中的气愤还在,但眼底更有不易察觉的脆弱和痛苦,深层的是滚烫炙热的关心和爱护。

  谢安珩说不出心头是怎样的感觉。

  谢行之极少在他面前表露出这样强烈的情绪,甚至可以说从未有过。

  他向来云淡风轻,似乎山崩于面前都不能拨动他的一丝心弦。他在谢安珩眼里隔了一层雾,飘渺不定,仿佛坐在云端,永远需要他仰望。

  但现在,这个他放在心尖上的人竟然为他牵动情绪到这种地步。

  他想说能让谢行之满目专注地把他抱在怀里,再来一万刀都值了。

  但他张了张嘴,看清他的心疼,话到嘴边,他又舍不得再惹他。

  这是最后一次。谢安珩知道他最是吃软不吃硬,捧着他的脸,亲亲他的鼻尖,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