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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第一个站起来,等安旭和他一起走出去, 老房的面条这时候仿佛山珍海味,勾着他们一个个都往外走。

  最后站起来的简昭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申龙扶住他走了一截,简昭才稳住身子。

  然而不好的消息接二连三地扑过来, 贺正早上开车带安旭上班, 安旭还坐在副驾吃早餐, 一辆灰色轿车以极高的速度在等红灯的他们眼前疾驰而过。

  随后便是一声厚重的闷响,出车祸了。

  安旭收了早餐,和贺正把车停到路边,飞奔向前方的岔路。

  这个路段是钟市最繁忙的路段之一,那辆从安旭眼前飙过去的轿车是一路逆行来的,它以极大的冲击力撞上了正常行驶的柴油货车,货车司机应该是拼命转向避免了轿车正面冲突,但轿车车头却偏着狠狠地撞上了货车的油箱。

  安旭和和贺正救人的功夫,从银色轿车闯第一个红灯便追在后面的交警连忙安排车祸前后的车流通行。

  大货车的驾驶舱很高,里面双腿瘫软的司机被安旭拽下来 ,贺正从车头已经撞成稀碎的驾驶舱里把人薅出来,他的半个身子粘了烧起来的火苗。

  里面的司机已经面目全非,空气中散发着烧焦的油脂气味, 贺正看着脸和上半身都变成乌碳的胖司机一怔,安旭已经在后面拿灭火器灭他后背和胳膊上的火。

  唐三彩和申龙骑着小电驴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贺正和安旭忙着在已经被吊到应急车道的报废轿车内四处检查。

  他们呼哧带喘的跑过去,安旭从尚且没有烧毁的中控台内拿出只剩一瓶底的白酒。

  艹, 喝酒开什么车啊,这不害人害己么! 唐三彩叉腰骂道。

  安旭垂眸看着手机里的酒瓶 , 是梁驭行。

  唐三彩和申龙皆是一怔, 什么?

  死的人,是梁驭行,酒也是他在开车之前喝的 , 逆行、 故意撞车。

  安旭对上他俩不可置信的目光, 汤企死了,厂子也都炸了,现在只有他一个知道这些秘密的人活着,他怕那些人出面灭口 , 害怕的先自我了断了。

  唐三彩挠了挠头 , 乖乖,澳门那群人是有多恐怖, 能让这怂包不怕咱们的小.炸.弹。

  安旭转过身,看着依旧在取证的贺正,喊他, 走吧,去法医处等着。

  走。

  梁驭行的具体尸检报告没有什么异常,出车祸前半小时摄入大量高度酒精, 埋在胸口的定位器被贺正他们带走。

  没有人要害梁驭行,他只是死在了自己的过度恐惧里。

  他们所了解的最后一个处在边缘的知情人也死了, 案子暂时无法调查下去的同时好像又有了新的入手,贺正刻意借简昭的光 打听情报。

  梁驭行是老市长唯一的传人 ,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和梁驭行半斤对八两, 放着老爹有些背景 , 专干些游走在不合法边缘的暴利生意。

  上个月和几个不着调的伙伴去大兴安岭倒腾什么黑煤矿,险些出了人命,当地警局本要关上他们些许时日以作惩戒,最后还是老市长护短托关系把儿子保了回来。

  这些都是简昭告诉贺正的, 梁驭行一死, 和老市长同派的人都慌了阵脚。

  虽然他们都看不上梁驭行,但梁驭行却是他们这一派唯一升任的副市长, 和他们对立的新派本就人才济济, 假如明年春天的选举花落新派,那么他们这些还在体.系内的人恐怕都会被上位的新.领.导各处针对。

  所以贺正今天跟随简昭来吃饭, 就是想看看现在体系内他们两派的局势如何。

  古朴的包间内坐了一桌发福的领导,各个愁眉苦脸,大概都在为他们即将到头的好日子犯愁,贺正不做声, 跟着其他人的样子点了根烟夹在指尖。

  谁能想到小梁还会喝酒上街? 他的司机干什么去了?

  嗨,他那做事不稳当的人 ,干什么事我都不意外。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老市长听说都气病了,在家里不吃不喝,谁也不见,估计是动了大气

  贺正用两个指腹无声无息地捻灭香烟,目光定在桌面,听他们发牢骚。

  说到这里,一个领导放下手里的茶杯, 严肃道:

  龙老的学生也在昨天回来了,他曾经是市状元, 现在又是归国精英,我们之前都把精力放在了其他人身上,反而忽略了最没存在感的龙老。

  现在好了,他的学生倒成了他们那群后生中的佼佼者。

  这人的语气充满自嘲,他扫视着其他同僚, 你们说,龙老又在他这位好学生面前,交代了多少整治咱们这几个老家伙的点子?

  一个眯眯眼的同撩压低了声音看过来, 你说的,是那个叫,叫江云什么